陈九霖 陈百应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日前表示，虽然美国通胀水平下降，但仍显著高于2%的长期目标，美联储仍将保留进一步加息的选项。而自去年3月开启本轮加息周期以来，美联储已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从接近于零的水平上调到5.25%至5.5%之间。美国高利率政策导致不少国家和地区资金外流、通胀高企甚至面临债务违约等风险，也让美国自己面临国债成本飙升等问题。而在美元的持续高利率中，也藏着美方内外言行包括对华动向的一些密码。
美元的加息逻辑和模式，主要就是以高利率吸引全球资金回流美国，美国财政部则通过增加赤字、发行美债来托住美国经济。这可以理解为一边通过高利率打压通胀，一边透支财政稳定经济。其他国家要么被迫跟随美国通过高利率来留住外资，但经济可能因此萎靡；要么为稳住经济而降低利率，但外资可能因此流出。这就是市场所称的“美元潮汐”，也是美国“收割”全球的惯用套路。
不少学者都在美国政府濒临关门等关键节点提醒舆论注意美国债务问题，但从美国财政部的角度看，美债总额问题并非当务之急，相关债务到期后，美国政府为人熟知的一贯操作就是再次抬高债务上限、借新债还旧债。在美国财政精英眼里，真正迫在眉睫的问题之一在于高利率。因为较之债务规模，高利率对美债风险的推升会更直接地传导到经济层面。目前美国国债总额已经超过33万亿美元，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最近一度升至16年来新高的5%，导致美国政府借债成本惊人。如果拜登政府想要继续维持高福利等来拉选票，这一数据预计还会攀高。伴随债务规模继续扩大、叠加利率持续高位运行，美国财政的灵活性和持续性势必不断遭到削弱。
高利率是把双刃剑，打压通胀的同时还会伤害经济活力。2008年自美国蔓延至全球的国际金融风暴，就与之前两年美国频繁加息有关。2004年6月至2006年7月，美国连续17次加息，把基准利率拉高到5.25%，结果为2008年次贷危机埋下伏笔。而今年3月以来美国这一波高强度加息会否造成严重后果也已引起普遍担忧。
美国这波加息主要目的是抑制通胀，虽然暂时取得一定成效，但伴随OPEC+石油减产、俄乌冲突持续以及美西方所谓“去中国化”操作，美国可能面临两大问题：或者是加息前的通胀死灰复燃，或者是经济陷入滞涨。对于明年将全力以赴竞选连任的美国总统拜登来说，这些问题都将是被共和党对手打压的重点。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拜登政府一方面继续打“中国牌”，在经贸和科技等领域加大对华遏压；另一方面又试图与中国对话沟通，借此获得中国对美经济的“支持”。
这事实上进一步证明了美国对华“脱钩断链”等操作的破产。最近几年美国试图以胁迫和诱拉等方式将一些中高端制造业产业链供应链移出中国，转移至印度和一些东南亚国家。但几年过去，包括跨国企业在内的越来越多经营主体以及诸多观察人士都更加意识到，不论在产业链完整度、市场规模还是劳动力素质等方面，中国在当前和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仍将是无可替代的全球中枢。这就决定美国在国内巨大经济财政压力下不得不改走迂回路线，越来越多喊出不寻求“脱钩”甚至不打“新冷战”等口号，转而寻求通过加大沟通来暂时化解对华遏压效果不彰带来的内外窘境。
过去40多年的历史以及当前和未来一段时间的形势都决定了中美关系的深度融合和密不可分。即便中美之间确已发展到某些学者所言的“竞合”阶段，即双方之间不可避免地存在竞争甚至是美国对华的蛮横遏压，但在此过程中美方又往往不得不间歇性地采取缓和与合作姿态。这种博弈将是一场持久战，双方最终比拼的还是谁能把自己国家发展建设得更好，谁更能有效提升本国人民生活水平。（作者分别是北京侨联智库副主任，西交利物浦大学管理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