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刘一然 本报记者 倪 浩 ●任 重
坐拥“南方华尔街”的美国得克萨斯州正在挑战纽约的金融中心地位。据美国雅虎财经网站18日报道，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1990年至2023年的数据，在金融业就业人数这一数据上，2023年得州首次超过纽约州。与此同时，美国大型银行争相在得州设立新园区，尤其是在达拉斯地区。得州为何能崛起？得州将对华尔街造成怎样的冲击，又会对美国及全球金融业带来什么影响？
金融从业人数超过纽约州
美国最大银行摩根大通过去10年在达拉斯郊区扩建了4幢大楼，其在得州的员工比纽约多出2600人。摩根大通首席执行官戴蒙日前表示，“得州一直在蓬勃发展”。数据显示，2023年12月，得州共有38.49万名金融从业者，比纽约州多出100人。也有报道称，如果按照都市区来划分，包括新泽西州部分地区在内的纽约都会区的金融工作者数量仍然在美国排名第一。达拉斯当地媒体WFAA电视台称，近年来，得州的达拉斯-沃斯堡都会区已经发展成为美国第二大金融工作者中心。达拉斯-沃斯堡“南方华尔街”的名号愈发响亮。自2019年年底以来，达拉斯-沃斯堡都会区增加了5.92万个金融工作岗位。
美国《纽约邮报》称，得州是美国经济增长最快的州之一，许多大型银行在该州还有进一步的拓展计划。高盛计划在2027年年底之前在达拉斯新建一个办公园区，预计将在该地区现有4000名员工的基础上再增加1000名员工。距离高盛总部不远的地方，美国银行是达拉斯一座30层、耗资5亿美元的新高层建筑的主要租户，大楼预计将于2027年完工。总资产达1.9万亿美元的富国银行正在扩建其位于得州欧文市的办公园区。此外，许多资产管理公司也在得州设立分支机构。嘉信理财已于2021年将总部从旧金山迁至得州。该公司目前在得州有1万名员工，占其员工总数的30%。
为什么是得州？
WFAA电视台称，金融公司蜂拥而至的原因包括当地人口激增、商业环境友好、劳动力成本低等。2022年的数据显示，达拉斯金融和投资分析师的平均年薪约为10.2万美元，比纽约低近30%。雅虎财经称，美国金融巨头通过将更多员工转移到得州工作来节约成本。美国薪酬咨询机构约翰逊联合公司合伙人康纳斯表示，与纽约相比，达拉斯金融工作者的工资要低10%至15%，不过高级职位的工资缩水没那么多。成本节约在较初级、文书或后台职位中最为明显。此外，美国理财网站Bankrate的数据显示，达拉斯的生活成本比曼哈顿低55%。这对相关从业者也有一定吸引力。
中国银行首席研究员宗良20日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得州气候适宜、资源丰富、经济比较发达，尤其是该州政府采取了一系列优惠政策来吸引企业投资落户。2023年，华盛顿州法院裁定维持对富裕居民征收资本利得税，之后财富顾问公司“费舍尔投资”将总部从华盛顿州迁至得州普莱诺。该公司发言人斯里尼瓦斯表示:“得州对商业和员工更友好，这就是为什么它持续吸引这么多像我们这样的企业。”
彭博社称，自2019年年底以来，大型金融企业不断从纽约和加州迁出，158家华尔街公司将总部迁出纽约，这两个州都失去近1万亿美元的资产，在这些财富迁移后，美国经济向南倾斜。美国东北部和西海岸数以千计的高薪工作岗位流失，与此同时，州政府的税收减少、财政紧张，当地的商业地产市场也失去了宝贵的租户。此外，从2020年初到2023年3月，370多家投资公司将总部迁往其他州。它们约占美国投资公司总数的2.5%，管理着2.7万亿美元的资产。这些企业从东北部和西海岸的高生活成本地区迁移到佛罗里达州、得州等税收低、气候适宜、住房成本低的州。
纽约州商会的调查报告显示，该州金融业受到纽约人口持续下降的影响。该商会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穆里根说，“纽约州糟糕的财政和商业政策导致人才和工作岗位流失。纽约需要进行变革，否则可能会进一步危及纽约经济。”
“它会向榜首发起冲击”
不过，金融机构在得州开展业务并非没有挑战。雅虎财经提到，该州有一项法律，禁止政府与有控枪商业行为的公司签订某些合同。一些银行也被该州政府禁止参与市政债券的发行。得州总检察长办公室目前正在审查摩根大通和美国银行的控枪政策，以及其他银行的环境、社会和治理政策。得州总检察长办公室去年认定，花旗集团“歧视”枪支行业。在此之前，花旗集团决定限制其银行服务于向21岁以下人群出售枪支的零售商。
此外，WFAA电视台称，金融公司的涌入意味着对客户和资产的竞争更加激烈。当地一家投资咨询公司的CEO伍德承认得州“变得越来越拥挤”，但他表示欢迎竞争。伍德等金融人士预计，未来一年，得州财富管理行业将继续增长，进一步巩固其“美国第二大金融中心”地位。“也许有一天，它会向榜首发起冲击。”
宗良告诉《环球时报》记者，美国金融机构可能会随着经济发展进行地理上的重新布局，但是从市场角度来看，纽约仍然是美国乃至全球的金融中心，短期内难以被替代。“全球金融中心的形成受多方面因素影响，纽约拥有全球最大的资本交易市场，以及众多顶级金融机构。进入互联网时代，金融机构可能从成本、人力以及环境等多方面考虑，将业务转移到其他地区。但是金融资产的交易中心不会随之转移。”宗良说，虽然金融行业会在美国本土不同地区进行重新布局，但纽约位于美国金融中心金字塔顶尖的现状尚未改变。▲